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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買回來的大肚魚,才不到幾個小時之間,竟然就躺了一條。

一直沒養魚的原因就在於這種動物實在太容易和這個世界告別。看著一個生命離去,旁邊的同類卻仍舊悠遊自在的景像,實在既殘忍又太過現實了。這次的「大肚魚事件」是在欠缺考慮之下,接收了朋友的荷花種子而引伸出的結果(養魚避免孑孓滋生)。

凝望著奄奄一息的魚兒,突然像時光倒流似的,瞬間回到了童年。那天,家裡出現了一盆活蹦亂跳的泥鰍,推擠翻滾的「魚群」雖然很有意思,但是,知道牠們即將變成晚餐的佳餚後,再多的有趣也只剩下難過的心情罷了。

童年,大多數人的童年應該都有某一部份是由動物們的犠牲堆積而成吧!小時候住鄉下,成群的孩子整天瘋顛的玩著,最刺激的一次應該是有個哥哥往樹上爬的同時,一條大蛇從樹頂往下游走。這條大蛇理所當然成了蛇湯,裹足一張張大小嘴巴!

或許碰到和蛇同在一起的機會不是人人可得,不過,你是否曾養過貓呀狗的,小小孩子不知如何對待,抱著「期待又怕受傷害」的心情,硬是從尾巴把貓、狗倒頭栽的提起來「疼愛」一番,那些貓、狗,在得以脫逃之後,形踪何處?

螞蟻,也是許多人童年嗜殺的動物之一。一成排的螞蟻很輕易就毁在孩子手中,大多數人是用手「揉死」,有個朋友則說他們那一群專放火燒。河裡魚蝦成群,釣起來嫌小,卻又沒有心思照顧就隨意丟棄的數量何其多?至於蟬、蠶、蜻蜓、蝴蝶……更是「完成」孩子們快樂童年絕對少不了的角色。

我的童年時代,貓、狗是工作伙伴兼兒童玩伴。牠們幕天席地的生活,冬天不會有毛衣,夏天不會剃毛,更沒有美容這一回事,絕對不是現代寵物的角色;魚,除了做為食物外,也很理所當然在人類生活中「游動」,阿母的水井中就養了幾條魚,要「賞魚」何必花大錢?孩子就在這些動物們來來去去中不知不覺的長大了。環境改變,一棟棟房子建構而成的都市,少了天空,少了土地。與動物們以自然的方式生活在一起,變成了建商推案的廣告詞;這一代孩子們對動物的印象,大概只有動物園裡困在獸欄裡的模樣,以及圖卡上可觸不可及的英姿了。

童年點滴,埋没在一個個匆匆的腳印中,沒什麼機會重現。多年後的今天,卻藉著小小一條大肚魚,完完整整像快轉的影片般前進。十多年的幸福往事,濃縮成不到一分鐘的甜蜜。雖然幾經歲月後的心情,讓這股甜味透出微酸,但是,我的幸福童年終究以一種奇妙的方式,讓青春再度回到嘴邊、眼中及心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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